好孩子,快进来吧,外面太黑了。
夫人会这样说着为她披上披肩。
她想参与进去,融入温馨的景象,她几乎就要敲响玻璃了,她——她亲眼看见母亲拉着夫人的胳膊倒在床上,纱丽随着两个人的动作散落,软塌塌蜷在床边,又被祂们纷纷丢弃。
天啊!
祂们竟然一丝不挂地躺在那,凝视着对方开始拥吻。
她惊讶得瞪大双眼,那不是朋友的吻,那是……她见过的,父亲吻母亲的时候,还有她不愿去想的夫人奉上的一吻,她知道那是属于情人间的吻!
祂们在偷情!
为什么会这样?
母亲怎么会有错?
一定是夫人的错,是了,一定是祂出于贝罗娜无法理解的恶意破坏了她的家庭!
她要告诉父亲,现在就要,还要告诉红的哥哥……她,她要看到这个女人,这个与父亲说笑打趣的、与哥哥朝夕相伴的漂亮女人受到所有人的冷眼,她从未这样想摧毁过祂的舞台!
可她的双腿却一步都移动不了,父亲离开了,她也完全不知道哥哥在哪……怎么办?
祂们变本加厉,毫无顾忌,拥吻的同时也在窃窃私语,她做不到再看下去——她藏在了树丛中,每一片树叶都随着她止不住的颤抖而上下纷飞,可祂们却把这异样的情况当做了一阵风。
风可真大啊……特丽莎,兴许明天要起雾了。
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。
她现在恨透了祂,谁都无法破坏父母之间的爱情,凭什么祂可以随意插足?又是为什么母亲心甘情愿沦陷至此?她……
不行,特丽莎,我要赶快回去。
为什么?今天不接着住下吗,卡洛不在,祂真的不在。
我知道,祂今天早晨不是告诉我们了么。但是万……我必须回去,祂不会答应我住这么久的。
那,至少洗个澡,洗掉熏香的味道……
原来母亲是夫人的共犯,可她做不到恨母亲,那是她最爱的人,所以她只好去恨夫人。
祂们是彼此的情人?
亦或是……她也说不清了,祂们又抚摸着彼此的脸吻上去,她好怕她会把吃下去的软糖吐出来,夫人亲自递给她的又黏又甜的糖果……
明天我给你带曲奇饼吃,好吗?
她凄苦地回想起这句话,如果她现在拆穿这对鸳鸯,明天就得不到夫人的恩惠,也无法得到祂的一吻。
怨不得万会爱上这个女人,祂们的无情如出一辙,多情反被无情恼,祂们是多享受把别人的爱意攥在手中反复把玩的感觉!
此情此景,正如万对着她,对着一个曾爱过祂的女孩,去吻另一个女人,这两件事居然毫无差别!
可怜的万,可怜的哥哥,也是夫人无情戏码中的一环,祂曾轻易碾碎千万人的真情,又无知无觉坠入夫人的天罗地网,可惜祂永远都没机会知道了!
她不得不悲哀地承认,她做不到向父亲全盘托出,在母亲吻向夫人的时候,她幻想着自己的唇瓣也贴上祂的唇,她怎么会这样想呢!
可爱祂又如何成为罪过,爱,就连她自己也做不到独善其身。
她不是也爱着被抢走的哥哥么!
照这样说来,自己也有罪了,母亲也好,夫人也好,她们背负着相同的罪孽。
我多想,仅仅是这一刻,多想成为母亲呀……!
谁来可怜可怜这样的我呢?
谁又来可怜父亲和哥哥,祂们永远都没有机会察觉到这件事,因为她——
她斟酌着,决定将其永远埋进心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