您、您好,夫人……我可以叫您夫人吗?
她的心砰砰直跳,因为这样美丽的人近在咫尺;她的后背颤抖不止,因为这份令人望而生畏的完美拥有了具象化的体现。
金光流……她看着祂金色的丝,在阳光下萦绕着透明的轮廓,流光飞舞。
当然可以。
祂微笑,在她愣的时候就已经走回了座位。
而她还停留在既舒适又胆寒的余韵中,夫人身上的珠宝,黄金、水晶、珍珠……拼凑出的东西也不及祂半分。
这孩子……光流,你别介意,她应该有些怕生。
母亲替她解围,父亲招呼她坐到自己腿上,和小时候一样。
她小步踱过去,这才看见她日思夜想的红的哥哥,可祂本应看着她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夫人,这让她有些许的失落。
父亲和母亲怎么又和哥哥坐在了一起呢?
祂们不是最对祂敬而远之么!
父亲,父亲!
她罕见地没有和她想见的人打招呼,而是揽起卡洛的胳膊,自顾自地问:夫人是哥哥的朋友吗?
卡洛低头对她做鬼脸,你觉得祂们像朋友吗,贝罗娜?她摇摇头说不像,晃着小腿向万问好,下午好,哥哥,夫人是你的朋友吗?
当然不是了。万这才把视线转向她,语气和往常一样温和。祂是我的爱人。
爱人?
她愣了愣,祂怎么会有爱人呢——纵使祂总是对她温柔以待,她也不会傻到看不透祂的为人。
在她的记忆里,哥哥一直对爱嗤之以鼻,不然也不会没有伴侣。
兴许是看在她一直是女孩儿模样,祂才对她这般好。
她曾经对此深信不疑,觉得哥哥喜欢孩子,只有孩子能获得祂片刻的柔和。
可她却想错了,她再也没办法独占红的人,因为祂对夫人更温柔,更上心,单单是这几秒她便能一览无余。
万把手搭在金光流白净的手背上摩挲着,时不时和祂轻声交谈,耳鬓厮磨,丝毫不顾忌她——又有什么可顾忌的呢?
谁都知道贝罗娜早就没有看上去那么小了,谁都知道贝罗娜也到了情窦初开的时候,也找到了她想要的那个人,这些事想必父母也早就对夫人说过了!
她看看父亲,又看看母亲,所有人都好像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,继续着刚才的谈话。
倒不如说是她敏锐地察觉到祂们间透明的纽带,就是夫人把祂们联系到一起的,紧紧地拴着,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围着祂转。
母亲把准备好的甜品递给祂,父亲滔滔不绝地给祂讲笑话,红的哥哥体贴地把外套披在祂的肩头,祂莞尔一笑,献上一吻。
祂吻了祂!
她惊讶地低下头,为这暧昧的气氛感到害臊。
祂,祂就那样忘情地吻祂,没有人在意小小的、小小的贝罗娜。
原来是这样。
她笃定,世间万物都不过是夫人的舞台,正如神界罕有的晴朗天气,顺着石柱飘忽不定的风声,弥漫在空中的水色,和这与世隔绝的小小露台。
自然还有她关切的人,甚至也包括了她自己——她不也是被夫人所吸引么?
祂被吻得红的唇,仿佛没有落到另一个人的唇上,而是吻在她心尖似的,酥酥麻麻。
祂在哪,哪里便是舞台;正如伊人所在,即为伊甸园……现在贝罗娜也是被牵引的小小人偶,祂随手丢弃线绳就硬生生砸在了地上。
我讨厌夫人。
一个声音从她脑中冒了出来,她感到不耻,袜滑金钗溜,跌跌撞撞地逃走了。
父母会怎么为她辩解呢,她只是太怕生,这话说多了连她自己都会当真。
祂叫什么名字?罗茨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。她只好耸耸肩说:金光流,祂叫金光流。
此刻她漫步在丛林,高大的树木遮掩住她的细瘦的身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