娘亲自然有所察觉,玉手反而与我五指相扣,嫣然一笑道:“娘身上的变化,骗得过旁人,瞒不过他,故此无须遮遮掩掩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
闻言我点头释然,范从阳与娘亲一般臻至先天,必是聪明绝顶——否则也无法领悟道家功法——无论是否精通男女之事,那些微妙的气机变化都难逃感应,轻易便能推知事情真相。
“孩儿不会放开娘的手的。”
我语气铿锵,手上并未多用半分力道,心中却坚决无比。
“嗯,娘也是。”
娘亲嫣然一笑,旋即侧身与我并立,香肩玉臂与我紧贴,绝世仙颜望着屋侧的来路,换上清冷而坚毅的神色,极目而视。
恰在此时,山道上出现一个人影,绯袍皂靴,乌纱博带,面带沧桑,眉目有神,正是范从阳。
年过半百的范从阳精神矍铄,步履矫健,缓缓而来,口中寒暄:“徒孙,仙子,别来无恙乎?”
娘亲玉手与我紧握,莲步微移,不冷不热地询问:“魔君不请自来,不知有何贵干?”
我一语未,任凭娘亲交涉,同时也观察着范从阳的言行举止。
半百老者走上前坪,距离我们十来步处站定,抚须笑道:“仙子何必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?”
“若是无事,就请魔君原路返回,恕不远送。”
娘亲置若罔闻,直接下了逐客令。
“咳咳,也罢,老夫也不卖关子了,老夫此来,乃是为仙子传信。”
范从阳似是对娘亲冰冷的性格无可奈何,干咳两声,从宽大的袍袖中抽出一封杏黄信件,双指一甩,飞了过来。
娘亲白袍一拂,右手宛若拈花般径直接住,只见皓腕一抖,信封便碎成了纸屑,露出了内里的薄黄信笺。
这一手震碎信封而未伤笺纸的化劲功夫,简直妙到毫巅,若非范从阳在旁,我非要拍手惊叹不可。
及至此时,娘亲才松开紧扣的左手,将信笺摊开,在微风中阅读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