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狂士,初时对操练颇多怨言。
但在一次夜练中,他因护住一名失足落马的新兵,被沈靖州当众喝彩一句“护兵如护身,真勇士也”
,并亲手递来了水囊,又叫来医护兵,察看伤势。
霍千弦立刻傻了,像被雷劈中一般,自觉对不住大将军,当夜回去,竟然一口气苦练到子时。
后来,他成了操场上最拼命的一个,从前认识他的人都啧啧称奇。
还有三营的老卒许猛,起初反感新军规,觉得沈靖州不过是个纸上谈兵的官儿,练个几天也就开摆了。
可某日夜间大雨,营地泥泞,沈靖州披着甲胄亲自巡视各哨,现有粮草被雨水淋湿,二话不说,带着副官和附近军士徒手挖渠排水,直到全身湿透。
那一夜,许猛远远看见,而后,却没听见将军吹嘘自己。
——或许,这位将军,跟从前那些酒囊饭袋,真的不一样。
传言是真。
渐渐地,这些本该散漫如沙的兵士,开始悄悄收敛浮躁。
营中每晚火把照彻如昼,刀枪寒光交错,校场上响起的是整齐划一的呐喊声,而不是从前零碎的抱怨。
看着兵营在短短几天的变化,沈靖州心里才逐渐有点底。
面对北罗和南羌的大军,这样的程度根本不足以为敌,但好歹有了一战之力。
只有能随他上阵厮杀,浴血护国的兵,才能拯救大宣。苟且偷生的乌合之众,即便上了战场,也只能送人头。
练兵迫在眉睫,但南羌北罗,不会给他那么多时间。
探子连夜来报,疾驰至营外,衣甲尽湿,马蹄之下,尘土飞扬。
沈靖州赶紧召他进来,听完探子回禀的情报后,眉头紧锁,长时间沉默未语。
——南羌北罗联军,已于三日前在京畿以北三百里外集结,人数不下十万。骑兵重弩兼备,随时可能南下,直逼皇城。
“继续说。”
沈靖州叹了口气。
终究是没有更多的时间留给他练兵。
探子喘息道:“属下还打探到,对方正分三路行军,东中西并进。西路轻骑为主,走山道;东路偏重弩车步卒,走平原;中路则为南羌北罗联军主力,护着辎重粮草,稳扎稳打向京师推进。”
“好在是分兵并进。。。。。。虽说声势浩大,但如今的玄武军,尚有一战之力。”
密探走后,沈靖州叫来许怀之进大营主帐,即刻地图铺陈在案,点上火烛。
纵使要下层的士兵去前线搏命,他也总该让伤亡少一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