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无数次的认定、推翻,不停的否定着自己。
到现在,依旧不知该信谁。
按理说应该相信白衣人,因为灵气总好过浊气。
没有他,可能一行人早已死在黄泉漠中了。
但真到选择的时候,易年却总觉着忽略了什么。
不过他们讲述的故事里,有着相同的细节。
那就是黑白交替之时,必须落子。
否则,死的就是自己。
忍受着脑海中的翻滚,易年下意识的攥紧了棋子,指节白。
如果黑衣人是真的,那白衣人的悲悯就是伪装。
如果白衣人是对的,那黑衣人的警告就是陷阱。
可万一…他们都在骗自己呢?
或许,他们说的都是实话呢?
窗外那束诡异的光依旧钉在易年的脸上,像一只永不眨动的眼睛,冷漠地注视着他的挣扎。
易年缓缓抬头,看向那扇紧闭的门。
信谁?
还是…谁都不信?
背靠着沁凉的墙壁,黑棋与白棋不断碰撞,出细碎的咔嗒声。
棋子边缘早已被摩挲得圆润亮,倒映着窗外诡谲的光斑,在手心投下跳动的阴影。
没人能给易年答案。
第三天的时候,身体状况好转了不少。
刚一动,石室的门无声开启。
易年瞧见,皱了皱眉。
踉跄着站起来时,那束固执的光终于第一次偏移,从颤抖的睫毛滑向干裂的嘴唇。
原地活动了下,见没有什么大碍,深吸口气,缓缓朝着门口走去。
踏出石门的刹那,腐叶与湿土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望着眼前扭曲的树影,两枚棋子险些从指缝跌落。
手抖,是因为惊讶!
石门外面,竟然是当初与七夏短暂休息的地方。
转头看向旁边,惊讶更甚。
自己出来的这扇石门,赫然正是逃出古墓时封闭的那扇石门。
上面,甚至还留着七夏的凤凰翎留下的痕迹。
不远处,依旧是半黑半白的葬天林。
易年站在葬天林的边缘,枯瘦的枝桠在头顶交错。
如同一张巨大的网,兜住了整片昏沉的天空。
死死盯着前方,而那座本该矗立在林中的黑白宫殿,消失了。
没有残垣断壁,没有焦土痕迹,甚至连一丝曾经存在过的气息都没有留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