名号亮出来,场中余人也知是平生仅见的强敌,摆出接敌架式,连天鹏也不例外。
瘦黑的铜冠老道并未抽出领内的金钱剑,而是双掌交错,潜运内元——他擅长的本就是内功掌法,红绳串钱的法器拿来欺负不如己的敌人,不过是糟践的手段而已,不足以应付“赤水大侠”
这种级数的对手。
叶藏柯仍是一派轻松,转身啪答啪答地来到阶台下,一屁股坐落,解下行囊搁在一旁,跨腿倚背,简直就像吃撑了的码头粗工,浑无半点大侠风范,冲不远处虎视眈眈的七人举起右手,竖直食指。
“洛乘天怎么死的,有谁知道?”
庵内众人无不诧异,洛雪晴更是凑近门缝,唯恐漏听。
乔归泉闻言,眸底精芒一掠,袍袖“呼!”
隐隐鼓风,靴底扬尘。在他左侧,那名账房模样的中年人垂落视线,能召禽鸟的九指浪人眉目一动,罕见泄露一丝情绪,木雕般的死面忽地鲜活起来。
叶藏柯嗯嗯两声,心领神会,随手一扯“行囊”
,喀喇喇地翻落整捆木片,居然不是什么布囊,不过是一块破布束着木片而已。他捡起一块插在地上,削平的木片上以墨写着“连云社十三神龙行四‘屹天秀岳’乔归泉”
几个大字,字迹横削纵剖,如刀剑所划。
“你他妈最坏,自己也知道,这是没跑的了。”
叶藏柯笑着,又接连竖起两块木片,以拳击顶,捶入地中,仿佛是乱葬岗头草草掩埋所用,反正无人祭祀,烂自烂耳。
“连云社十三神龙行八‘明堂欲退’计箫鼓”
“连云社十三神龙行九‘客书途恨’踏雁歌”
账房先生模样的中年人,正是湖阳九大行会最负盛名的仲裁人计箫鼓,素以公正受人尊敬,人称“计爷”
,几曾受过这样的污辱?蓦地激动起来,握拳嘶声道:“叶丹州!你这是什么意思?你要回护那妖女便罢——”
“我不跟残杀手足的畜生说话。”
“我没——”
计箫鼓浑身颤抖:“不是我……你怎能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