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仙澄存心要让她主动开口去求,叹道:“红菱,你能想到的,我岂会想不到,可是,我毕竟也是有私心的女人,该怎么办,我说不出口。”
“我也说不出啊!”
张红菱浑身颤抖,泪流满面,“你……你叫我怎么说?怎么说!天下……哪有这种事情!”
她狠狠抹了抹眼,哀声央求:“姐,你是飞仙门的大师姐,你手上那么多灵药,就没有可以帮帮我娘的么?你想想,你好好想想,求你了……我求你了……”
贺仙澄知道她性子,不能把她逼到绝境,便柔声道:“药……也不是没有,但都是饮鸩止渴,操作不慎,还会抱薪救火。比如,若我用强效麻心丸,应当可以使娘进入另一种欲仙欲死之境,浑然忘我,再也记不得其他烦恼。但……”
张红菱哆哆嗦嗦扶着床柱,惨白的手不管怎么擦,都止不住那泉涌般的泪,“但什么?还能有什么……糟糕得过那个主意?”
贺仙澄低下头,缓缓道:“但那药只能管用一时,过去之后,还会再犯,而一旦用药用得多了,便会再也离不开药物,只要一离麻心丸,当下的状况就会再犯。除此之外,麻心丸会令人神智渐渐糊涂不清,到时候霍家旧将虎视眈眈,恐怕……咱们都凶多吉少。”
张红菱的手离开了脸,任凭那些眼泪啪嗒啪嗒往地上掉,掉着掉着,眸中竟泛起一丝凶光,哑声道:“我娘……守身如玉……十九年,是有神仙赞赏的贞洁寡妇,叫她来选……兴许……还不如……”
贺仙澄略显讶异,微微蹙眉,忽然起身道:“既然如此,红菱,那……姐姐这就和你告别,我去找智信,今晚就离开此地,闯荡江湖去了。”
张红菱愕然道:“为、为什么?”
贺仙澄正色道:“娘中的毒分明就是有内鬼在出手,这已是第二次,所谓事不过三,我怕明天早上,叛徒就要领兵来围攻放火烧宅子了。营妓的帐子我经过时看过一眼,里面的女人活得还不如母猪,雁山派弟子那些年轻女眷,两天下来全被奸死,我不会等着束手就擒,给那些脏臭的兵卒泄欲。这自救的法子既然过不了你亲女儿这关,咱们……就此别过吧。”
“别!”
张红菱打了一个寒颤,赶忙伸手拽住贺仙澄衣袖,颤声道,“别……别走……”
贺仙澄先前那掌打得并不算重,这会儿林红娇悠悠醒转,身上没了先前凉水擦拭的安抚,喉咙呜呜呻吟一串,忽然在被子下打了个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