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梓潇早已布下伏兵,两翼兵马悄然出动,左右夹击,将北戎大军堵在狭窄谷口,前有高地,后有断崖。
雪地上,长矛穿透甲胄,箭矢如雨落下,喊杀声震破长空。
顾梓潇旧伤未愈,只得站在高处指挥,他这次顾及良多,一是要第一时间看清整个战场的地形,做出判断。
第二也是不敢不听林悠然的命令,这种先要关口,冲锋陷阵是最要不得的。
北戎人见久攻不下,又有后军被断,只得四散逃窜。
傍晚时分,雪势更急,天地一片苍茫。
顾梓潇下令:“关谷口,围而歼之!”
鼓声如雷,三军齐动,将残敌尽数擒杀谷中。
这一仗,南军虽胜,却也极为惨烈。
天黑后,谷中遍地尸首,血染雪原,俨然一片修罗场。
顾梓潇坐在马上,望着苍茫雪夜,手中长枪还滴着血。
副将上前请命:“王爷,敌军已退,可否整军回营?”
顾梓潇收回目光,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,沉声道:“回营前,搜净谷中,伤者救治,死者收殓,一个不留。”
副将应声而去。
顾梓潇勒马立在原地,任雪落满肩甲,心中却比这天地还要清醒。
这只是开始。
若想真正保南境安宁,单靠守,是守不住的。
他要做的,不止是守住葫芦谷。
他的理想,是要把北戎铁骑,彻底击退五百里之外,逼他们签下城下之盟,保北地百年太平。
葫芦谷内,士兵们忙碌着清点战场,绑缚俘虏,收敛尸首。
血腥气混着寒风,在谷中久久不散。
顾梓潇换下满是血迹的战甲,身上只着一件藏青色战袍,腰间挎着佩剑。他一瘸一拐地巡视营地,走得不快,却走得极稳。
伤口在寒风中作痛,可他眼神冷静如常,一一过问战况。
“西翼战损八百二十人,谷口守军伤亡七百,医官已在紧急救治。”
副将禀报道。
顾梓潇点了点头,低声道:“给阵亡兄弟记功,名单册上报,不得遗漏。”
副将一凛,应声领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