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宴生在落地窗前坐了一夜,从狂风骤雨到夜雨停歇,从黑暗到黎明,天亮时才小睡一会儿,一睁眼已经是上午9点。
手机没有来信,也没有电话,睡得无比踏实安稳。
张嫂将做好的早餐摆上桌,听见卧室门响,忙笑着说,“先生,早餐已经……诶,先生,您不吃早餐吗?”
回应的,是惊天动地的关门声。
这一晚沈愿也没怎么睡,余渡来时,她正准备下楼去等他,听见敲门声忙去开门。
门口,余渡上衣穿着老头衫,下身是短裤,脚踩人字拖鞋,习惯的叼烟动作,活脱脱一个流浪汉形象。
“你这是?”
“是不是很贴合收垃圾的大叔?”
沈愿点头。
余渡朝她挤眉弄眼,“你乖乖在酒店等我,保证把你想要的资料都带回来。”
余渡说完,扛着白色尼龙口袋大摇大摆走了。
沈愿觉得好对不起他。
余渡按照沈愿给的地址找到楼房号,干咳两声,“哐哐哐”
敲门,嘴上嚷着,“收废品了。”
敲了半天,门才从里面打开,门内站着一位中年妇女,余渡猜测她可能就是护工,“昨天你家老太太说有废品要卖,废品在哪?”
护工说,“你走错了吧?”
余渡退出两步望了眼门牌号,“是你家,没错啊。”
护工还想再说,有男声打断,“让他进来吧。”
余渡手指勾紧口袋边缘,面上扬起一抹痞笑,“我就说有吧,老人家记性不好了。”
护工侧身让开玄关通道,余渡拖着口袋往里走,默默打量屋内设施,装修简单舒适,整体干净整洁。沙发前,一位老人坐在轮椅上,正沉默地注视他。
“张老太,你要卖的废品在哪儿?”
张阿婆指了指次卧方向,神色紧张,余渡似有所感,抬手示意张阿婆放心,随后叼烟走过去推开门。
书房改装的操作间里,谢宴生慵懒地坐在沙发椅上,骨节分明的手指不疾不徐地翻着一本笔记。
窗外阳光斜斜地落进来,他却置身在阴影里,明明连眼皮都没抬一下,却让整个房间都透着压抑气息。
“你说要什么?”
他问。
余渡嘴里的烟头不自觉地坠了坠,不耐烦道,“废品。”
“什么样的废品。”
“你们不要的废品。”
谢宴生低笑,慢悠悠合上笔记本,放在身侧书柜上,“这里没有你要的废品,即便有……”
他目光轻扫过角落打包好的一摞书籍,意味深长地开口,“也不会是你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