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出阁的她,如同玉藏匣中。
即便价格稍低,甚至自己贴上一些积蓄,嫁给一位真正懂玉之人;
也总比守着这些散碎银两,最终落入粗鄙之人手中要好得多。
原本,她已为出阁之事定下心意。
既然无法拖延,那就选择一位最具文采之人。
若此人日后科举得中,她或许能借此情缘,一跃成为如夫人或良妾。
正妻之位她不敢奢望,但做个受宠的妾室,倒也未尝不可。
当然,如诗并非愚钝之人。
她早已为自己留好后路。
“今日诗会胜出者,如诗姑娘有请闺阁一叙。”
这话是当初站在外间宣布今夜诗会规矩时,那位小丫鬟的原话。
乍一听似乎没什么问题,但细细一想,问题就来了。
难不成,辛辛苦苦拿下这诗会之后,就只能进房喝茶聊天?
说好的出阁呢?
世人哪里知道,就为了这句话,如诗掏出了五百两银子的私房钱。
为的就是给自己留个退路。
若是胜出之人她满意了,那今夜自然就是她出阁之日。
可若是胜出之人不能让她完全满意,那……可能真就只能喝喝茶聊聊天了!
毕竟,人家如诗姑娘可是一早就说明白了的。
也正因为如此,如诗才会一看到胡惟庸时,就觉着有些失望。
实在是胡惟庸的年纪“超标”
了啊。
这等年纪,哪怕长得挺帅、家底也厚实,可居然还没取士?
那岂不是一介白身?
所以,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犹豫的。
但这种犹豫,全在看到那张诗卷以后消失了。
有此大才,何愁科举不中?
那……眼前这位中年帅哥,可就不是什么白身富商了,而是前程无忧、耕读传家、家底殷实的上等人家。
啧啧,这态度,当然得不一样!
“韦公子,您这诗,奴家只是看了眼就觉着啊,您这人是个知情趣、懂情调的。”
“奴家真是三生有幸,能与韦公子同席对饮。”
“来,奴家先敬您一杯。”
看着殷切的招呼自己入座,还给自己敬酒,漂亮话不要钱一样说出来的如诗,胡惟庸嘴角扯了扯。
要不是上辈子品茶摘花的经验足够,他还真听不懂这话里面那看似吹捧、亲热,实则拒人千里之外的撩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