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马车送他去渡口,他知道是为了监视,却没有拒绝。
他也有些累了。
他知道自己不是追名逐利的料,更没有多玲珑的心思,像某些人那样攻于心计。
在渡口下马车时,一颗心疲惫、麻木,失了所有力气。
以至那气派的楼船上,一华服女子登岸,随行仪仗驱赶他,他都没有半分反应,只一步一步向前踏去。
女子身边的侍卫就要抽刀,却被她染着蔻丹的玉手拦下。
“他怀里抱的,可是一支洞箫?”
……
真的送走檀颂,闻蝉心底轻了轻。
忠勤伯府太远了,马车要坐许久,她也终于发觉,身侧谢云章一直都没怎么出声。
“你在想什么?”
他的面色瞧着,并不像是高兴。
谢云章重重叹息一声,“我在想,就那样一个软弱无能的男人,你如何能忍下三年?”
闻蝉哑然。
他对檀颂的评价,倒是与从前毫无二致。
“我身后无娘家倚仗,有时他弱些,反倒不是坏事。”
“啧,”
谢云章立刻蹙眉,“还替他开脱?”
人都送走了,还这么护着?
闻蝉眨了眨眼,说多错多,干脆不说话了,只靠向他肩头示好。
她跟檀颂有了正式的道别,现在,只等谢云章把一切都想起来了。
忠勤伯府。
李缨一想起近日闻蝉要来,一早便在前院打转等人。
后来李绍也跟过来了,老神在在教训道:“二姐,你要真想跟长姐打好交道,记得管管你的嘴,多说些好听的话!”
“你闭嘴!”
李缨却压根不领情,“小屁孩一个,你懂什么!”
李绍自小受这姐姐压迫,难得看她也为了一个人抓心挠肺,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吐了舌头。
终于,骏马嘶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