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算个什么东西,也敢来管孤的事?”
霍寒舟一点脸面都没给拓跋玉珠留,径直走到宋云蘅身边坐下。
霍寒舟接下来的话直接给拓跋玉珠宣判了死刑,“拓跋玉珠干涉我大齐内政,着令罗玉国使团带回,明日就启程!”
一个被退货的和亲公主回国后会有什么后果可想而知,遑论罪名还是干涉他国内政。
霍寒舟的话就像是一把利剑,将拓跋玉珠热烈柔情的心脏刺的千疮百孔。此刻她也终于知道宋云蘅的话不是危言耸听。
霍寒舟觉得再看拓跋玉珠一眼都会脏了眼睛,拉起宋云蘅的手径直走出了尚书府。
自入冬以来圣上的身体就日渐病弱,朝政大多交给了霍寒舟打理,霍寒舟在某种意义上已经坐上了龙椅,他也借此事表明了对宋云蘅的绝对偏宠。
霍寒舟替宋云蘅拢了拢披风,“我会让司马泉一家人都滚出京城,再也不会来碍你的眼。”
霍寒舟的心里情绪复杂。一方面是愤怒,他恨这些围着宋云蘅转的苍蝇。另一方面,他是第一次见到宋云蘅这样狠厉的一面,他知道宋云蘅手上沾着人命,可那些都是逼不得已的自保。
今日之事,让霍寒舟心里升起一阵无端的惶恐,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宋云蘅,只看到了她光鲜亮丽的皮囊,对她心里最真实的阴暗面一无所知。
霍寒舟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捏住了喉咙,他张了张口,最终也只是说道:“我送你回宫。”
宋云蘅像是浑然不觉马车内低压的气氛,在霍寒舟的脸颊轻吻,“谢谢哥哥。”
又是一年除夕夜,屠苏满饮爆竹破。游子归家孩童笑,雪陈屋檐如花落。
皇上病重,宫中的宴席也办的简单,按照原书的剧情,齐王还有三年的寿命,宋云蘅对此并不是太担心。
宴席上霍寒舟依旧矜贵,一双丹凤眼凛若冰霜,话比往日还要少上些,他现在越来越像是一个帝王,让人捉摸不透。
听着几位皇兄说着乏味的祝寿词,宋云蘅在心里默数:三、二、一
还未到子时,霍寒舟的嘴里突然涌出大股发黑的鲜血,他晕倒前本能的将目光移向宋云蘅,却只看到她的眼里无波无澜。
大殿上霎时间乱作一团,陛下皇后撕心裂肺的呼喊,剩下的皇子打起了自己的算盘,宫人前呼后拥,大批的太医围在霍寒舟的身边。
宋云蘅就像是个局外人冷眼旁观着这一切,她没有慌乱担忧,反而将杯里剩下的屠苏酒一饮而尽,独身走上了桐华台。
京城里家家户户都挂上了火红的灯笼,这一日里寻常的百姓也终于不再为生机奔波,能与家人好好的吃一顿年夜饭。
她是天外来客,这万家灯火里没有任何一盏是属于她的。世人只爱花容月貌、金玉权钱,而宋云蘅也正是用这些编造了一张又一张的网,将她渴求的尽数纳入麾下。
宋云蘅在桐华台站了很久,久到双腿发麻,两颊被寒风冻的失去知觉。
她闭了闭眼,压下心底的落寞,朝竹叶点了点头,大步走向霍寒舟的寝宫。
竹叶带着宫人带来了无数的名贵药材,宋云蘅眼尾泛红,显然是刚刚哭过了一场,“父皇,母后,哥哥到底是怎么了?我把宫里的所有药材都带来了,希望能帮得上哥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