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多时,一道将令传出。
沈靖州亲自宣布:“三营即日起停编整顿,留营兵卒暂调至后勤军务,由军法司专人交接检点,十五日内评定其可用之人,余者清退、押审。冯赟一案,查证属实,通敌聚众,意图扰乱军制,已定叛律。其余涉事将兵,逐一审问,凡有避嫌、包庇之人,从重论处。”
“另,全军启用北疆旧制军规,恢复战操三等练法,设‘巡营五队’,昼夜不歇,轮岗检查军纪,凡怠惰、饮酒、私斗者,一律杖责从事。月末将设兵秩评审,操演、戍岗、出勤、战练皆入考量,合者升职,劣者黜退。不以人情为凭,不以资历为论,唯军律是准。”
“兵为国柱,不战则死——此一则,从今日起,诸位须记心头。”
将令一出,全营震动。
“这是要动真格的了。”
有人在背地里低声议论,“你们说……他昨夜斩冯赟,是不是早就知道冯赟通敌?”
也有人忿忿:“怎么可能早知道?冯赟骂他那么久也没动手,估计是瞎猫撞死耗子咯!”
这几日的风言风语,沈靖州和副官没少听,他们也想快些整肃军中风气,但这事儿急不得。
好在女帝的新政实行下去后,南羌北罗的粮道被截,他们行军的度也保守了些,不然根本没时间留给沈靖州从头到尾整顿风气。
许怀之翻过记档,低声禀报:“三营点册中,十七人卷宗不全,七人身份来历模糊,五人近三月常有出营行为,动向不明。”
“好。”
沈靖州想了想,提笔在一份简略名单上圈下三人,“先审这几个,暗中查。再从明日起,每日辰时,军中操练由我亲自过目,不设演官。”
就这样,一纸军令,一颗人头,沈靖州没用刀兵平乱,却用律法肃军,军纪初定。
但这不过才是第一步。
用强硬手段得来的名望终究不能长久,这些兵士或许会因为怕被军法处置,才在营中安分守己,但到了战场上,还是草包一个。
关键仍在练兵。
。。。。。。
次日清晨,校场上,旌旗高悬,猎猎作响。
沈靖州一袭铁甲,立于校场正前方,眼神如刀,扫视过面前万余兵士。
只见他们列阵整齐,尽管底下仍有人交头接耳,但比起前几日已是判若两人。
等日头再高些,他负手而立,扬声道:
“自今日起,本将军麾下兵马,改名为‘大宣玄武军’!”
“玄者,镇压四方;武者,卫国安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