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些新兵——那些本就心怀热血、为国参军之人,此刻听得热血沸腾,眼中光芒暴射,手不自觉攥得紧了些。
几万人中,难免有人本就抱着混日子心思的人,嘴角一抽,忍不住低声抱怨:“这也太夸张了吧,练成这样,还不得累死……”
可还未说完,旁边立刻有人狠狠扯了他一把,是昨日亲眼见过冯赟人头滚落的人,低声呵斥道::“闭嘴!要死你自己去,别拉着兄弟们陪葬!”
看着那警示的同袍面若死灰,抱怨的人顿时噤若寒蝉,额头渗出冷汗,不敢再言。
只是沈靖州把达标准则说完,校场之上众兵士不由得面面相觑,脸色白。
弓步五里、挥刀劈木、举石行军?!
——这还是人能做到的吗?!
一个个心里直打鼓,虽然不敢冒犯将军,但难免觉得沈靖州这话有夸张之嫌。
沈靖州却神色不动,只冷冷一笑,缓缓开口:
“这些,在北疆旧部中,不过是平均水准。”
他负手而立,目光如鹰隼般锐利,
“北疆三年,滴水成冰。本将军熬了几年,如今狠话在先——敌人不是跟你们讲道理的,若练不了,就滚,莫污玄武之名。”
一片死寂,这话不足以信服兵士。
还要给足这些兵士们信心才行。
但是沈靖州作为将军,自己出手自证,那也太掉价了。
他目光大略一扫,忽然点名:
“赵永寿,出列。”
人群中,一个敦实老兵应声快步上前,单膝跪地,眉眼因激动而微微泛红。
——那是昔年与沈靖州一同血战北疆的旧部,少有几位在将军身陷天牢后,还没被遣散的人之一。
“末将在!”
赵永寿用布衣袖子胡乱抹了把眼泪,大声应道。
沈靖州皱眉,沉声斥责:“男子汉大丈夫,哭什么!”
赵永寿咬牙不言,努力把眼泪憋回去。
沈靖州一挥手,副官立刻搬来一根粗壮木桩,立在场中,随即负手后退半步,寒声道:
“演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