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和派占据上风,即便是守成的太常寺卿温冶,也不得不站出来,厉声道:“议和是假,割地是真!我大宣从未与蛮夷低头,你们三个若真想议和,可否先请家眷赴前线观战?”
话音未落,吏部尚书连声驳道:“外敌当前,我等子孙皆为人质,何来未赴前线之说!”
温冶冷笑:“北罗骑兵夜袭,村落屠尽,战报白骨盈尺。南羌更是在曹贼的带领下,一路北伐,把我朝关卡都闯了个遍!议和?你拿什么和?你还剩什么筹码能拿去议和?以山河吗?以陛下吗?!”
此言一出,震耳聩。一时间,主和派的声势弱下去些。
朝堂分裂已久。如今兵败连连,众心惶惶,局势一日紧于一日,众臣各执一词,而最重要的,却是看皇帝如何选择。
叶昭杨不是昏君,她明白不能投降,却也不能单纯地选一边站。
她选了哪边,就会失去另一边。
若是议和真的能保大宣人民,为破碎的山河博得几年喘息,那也未尝不可。只是,此时的朝中,并无真正的和议者,只有怕死者。
所谓的主和派,不过是看清此局难破,提前立场、保存官绅体系,甚至是在为宗族谋边地不迁之权。
而主战派的心思却要单纯许多,即便他们是要借兵事保权柄不失,从战局里再塑功名,那也比主和派更心向大局。
叶昭杨站起身,缓步下阶,身披大氅,缓缓扫视朝堂众臣。
“你们之中,有人主战——这很好。”
“那朕便问一句,你们若要主战——”
“谁,可统兵十万,击退南羌北罗?”
“谁,有战策制敌,破局而胜?”
“谁,可保边防不溃、京畿无恙?”
殿中一时间鸦雀无声。
不多时,终于有人出列。
镇边将军裴执沉声抱拳:“臣请战。臣虽久驻南郡,对南方地势熟稔,愿以偏师断其后勤,再以正军诱其前锋深入,我军于岭谷设伏,三日可破其前军。”
女帝皱眉,想了片刻,突然出言问道:“我记得你曾做过类似的事。。。。。。你上次断敌军后勤,可是在南郡的枫霜谷?”
裴执一愣:“正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