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兵部。
曹林案前铺开的是一整套调账底稿,不是兵部的,是顾延清礼部属员私下抄录后留作己用的记录,几日之前便被他从一名辞任回乡的礼部吏员家中取回。
上面,有一笔异常明显的“兵械登记重编建议”
,盖的却是礼部稽核组组长的私印。
那是一份完全无法辩解的文件。
再往下,是顾延清亲自签批的点验调人名单,其中三名属员,均在礼部下属家族中留名。
曹林轻声笑了。
“你设了个仓,却没想到,我早就记录了仓门谁人所开,兵谁人所运。”
他唤来心腹,低声吩咐:“送一份奏本,副封入帝前;再命东厂那边查一查礼部三司近五年与外铸作坊来往的账册。”
“账目不清,是顾大人习惯已久的事。”
三日之后,查仓结果未至,女帝却先收到了第二份弹章。
落款,是兵部尚书曹林。
密封之中,详细列出了顾延清私用礼部编制,将原属太常寺调拨的三十余套旧仪器篡改编号,流入民间作坊,更涉嫌与南陵工坊私下往来,将御赐的典礼用弓用于军械复铸。
叶昭杨久久不语。
她不是没见过政敌反咬,也不是没看过朝臣私斗,但像顾延清这般,表面一派老成文臣模样,但却贪谋暗藏私账、私印、私调之权。
那场朝局上的对局,也许她看的还太浅。
而此时,展素站在她身后,低声请示:“是否传唤顾大人对质?”
女帝没有回头,只淡淡问了一句:“他若不能自证清白,当如何?”
展素低声道:“若此事确属属实。臣请,代陛下处置。”
女帝眼神微凝,没有拒绝。
顾延清被传至御前,仍是温文尔雅,一袭官袍不见半点凌乱。
“臣叩见陛下。”
“顾大人,”
叶昭杨看似随意地问,“三月前,礼部是否曾在南陵工坊铸器试作?”
顾延清眼神微顿:“南陵工坊确曾上书申请修缮礼器,礼部照例拨款批件。但并无兵械出入,亦未曾越职调度。”
女帝将曹林奏章一推:“那这份抄账,你如何解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