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罢,太妃又转过头去,继续对着牌位念经。
“有件事,臣觉得还是要让太妃知道一二……”
宋书砚漠然看着太妃的背影,语声冷沉,“端王,已经死了。端王妃携端王世子,正在入京报丧的路上。”
太妃手中的佛珠陡然断裂,沉香木的佛珠噼里啪啦掉了一地。
当她不可思议转过头来时,喝下腹的毒药已经开始作,疼得她双手扶住地面,却又被撒落一地的佛珠滑倒,口中吐出一大口鲜血来,死不瞑目。
到底是皇帝的生母,宋书砚让太妃的贴身宫婢进来整理太妃仪容。
哆哆嗦嗦的宫婢和太监们知道,将太妃仪容整理妥当,他们这些人也都活不成了,一直在期期艾艾的哭着,为太妃也为他们自己。
处理好行宫之事,天还未亮。
宋书砚入宫对皇帝复命,也是对皇帝报丧。
皇帝瞧着像是从除夕夜宴上出来之后,便一直没睡,在等着宋书砚。
他问:“她……可有话留下。”
“陛下有些话不必再听,不重要的人说什么都不重要,这是宋南姝教会我的道理。”
“不重要的人说什么也伤不到朕,朕要你说!”
皇帝将手中几乎没有翻几页的书放下。
“太妃说,她这辈子最大的错误,就是生了陛下。”
宋书砚说完又补充,“陛下不必在意。”
皇帝愣了片刻,轻笑一声:“你去的时候她在做什么?”
“在对着钰王和先皇的牌位念经。”
宋书砚如实回答。
听到这话,皇帝尝尝呼出一口气,眼底的笑意越浓了起来,他舒展直挺的脊背靠在身后迎枕上,似乎压在心底的石头被挪开了般:“那就好……那就好!如此……朕也便不后悔送她上路了。”
“陛下对太妃已经仁至义尽。”
宋书砚开口宽慰。
皇帝沉默片刻,笑着抬头:“你刚回来就被朕指派了任务,还没来得及和妻室团聚吧,一会儿出了宫回去好好安抚安抚宋南姝,这段日子她应该担心坏了!朕心中记着她把老师傅借给军器部的事,等端王的事情了你和她的嘉奖会一起到……”
“陛下的事情要紧!我出宫后便出城了,以免端王妃和端王世子那里出什么意外。”
宋书砚说。
看着宋书砚,皇帝点了点头:“你的忠心,朕都记着……”
别的皇帝并没有多说,只是让人给宋书砚送了点吃过的过来,又给宋书砚赠了厚实的大氅,这才让人送宋书砚出宫。
皇帝已经快要到油尽灯枯的地步,只是如今他还瞒着旁人,用药吊着,做出精神抖擞的样子。
在宋书砚面前,他是故意露出这副人之将死之态,是因为即将要对宋书砚委以重任,他总得试探一二才能放心。
宋书砚的表现并未让皇帝失望。
宋书砚出宫后虽然没有回府便离开,但还是派人去给宋南姝报了个口信。
迎雪听到后难免失望:“姑爷好不容易回来,连团圆饭都没能和姑娘吃就被陛下叫走,如今正月初一府也不能回就这么走了。”
“嘘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