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会,即使他不知全貌,也能发现端倪。
为何没有制止?
身为皇帝的他沉迷修道,荒废朝政,而年轻的太子在臣子中渐渐有了威望,做父亲的非但没有欣慰,反而很是不爽,刚好察觉到另一个儿子有所动作,索性将计就计,利用老二让老大吃点苦头,长长教训,可惜万万没想到,老二根本不是人,而是一头狼,直接把老大扒皮拆骨。
赵时晴虽然聪慧,但涉世不深,纵使此时双唇紧抿,可是眼底的情绪却逃不过甄五多的眼睛。
甄五多语重心长:“宝贝大孙女,你知道你外公有很多儿子,儿子多了,事情就多,明枪暗箭在所难免,可是外公却还能在这里陪着你玩儿,外公就不怕他们联合起来对付我?”
赵时晴确实未曾想过这个问题,她怔了怔,忽然如电光火石般恍然大悟:“您和太上皇一样,让他们相互制约?”
甄五多点头:“没错,就是这样,只是和太上皇不同的是,一来他们不是我的亲生骨肉,二来这份家业在交到你手里之前,外公要把黑的洗成白的,那些脏的臭的,总要有人去做,而不是脏了你的手,甄家到我这一代就结束了,我的外孙女不是甄家人,她要堂堂正正,干干净净,漂漂亮亮。”
赵时晴再次怔住,她今天才知道外祖父会有这个想法,竟然想把甄家改头换面后交到她手里。
外公所说的堂堂正正干干净净漂漂亮亮,言外之意,就是甄家与海盗彻底割裂,转做正行。
她摇头:“我不懂经商,您把家业交给我,怕是不到几年就让我给败光了,您还是交给萧真吧。”
甄五多板起脸来,不悦道:“交给他?让他拿着我的全部身家去造反?他又不是我的亲儿子,我疯了?傻了?不行不行,绝对不行!
你不懂经商无所谓,外公就把那些生意全部处置了,换成田产和金子,你什么都不用管,只管花钱就行了。
所谓乱世黄金盛世田,无论世道如何,没有了田地还有黄金,这些都是你的,外公替你藏好了,谁也抢不走偷不去。”
赵时晴心中感动,亲手给甄五多剥了一个茶叶蛋:“外公,你尝尝,这是你的宝贝大孙女亲手给你剥的。”
甄五多喜欢吃茶叶蛋,每天至少要吃两个,赵时晴决定了,为了她的乱世黄金盛世田,她也要学会煮茶叶蛋。
甄五多接过外孙女亲手剥的茶叶蛋,咬了一口,嗯,真香。
清晨的小院里,一派天伦之乐,倒是把赵行舟的事抛到了脑后。
不过这只是暂时的,吃饱喝足,便要去做正事了。
甄五多说道:“无论赵行舟会怎么做,万娘子最近不要露面了。”
赵时晴忙问:“他不会让人硬闯吧,毕竟已经知道咱们住在这里了。”
甄五多摇摇头:“其一,如果他只是怀疑万娘子与戚家有关,那么正如你所说,他受戚太后影响至深,对戚家并无感情,他之所以让人来查,只是想要把一切掌控手中;
其二,如果他因为万娘子的容貌联想到戚太后,甚至是自己的女儿们,就更不会硬来,而是徐徐图之;
其三,他现在并不自由,十有八九是偷跑出来的,你如果不信可以派人去打听,太上皇此时定然还在长寿宫修炼。既然如此,他就不会大张旗鼓任性妄为。”
赵时晴频频点头,姜还是老的辣,比起外祖父,她差了十万八千里。
她又想起董家人,说道:“即使他不暴露身份,也一定有所依仗,否则县衙的李捕头不会放了他,更不会当场抓走董家人。”
甄五多哈哈一笑:“傻孩子,你在梁地处置崔荣时有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?那些人可否知道你是梁王府二小姐?”
赵时晴摇头,那倒是没有,那里是梁地的地盘,她想做点什么其实不难。
她恍然:“赵行舟不必用太上皇的身份吓唬人,他只要亮出刑部或者锦衣卫的腰牌,李捕头便会言听计从。而对于赵行舟而言,京城任何一个衙门的腰牌,他都能轻轻松松拿到手里。”
甄五多见她想通了,便不再多言,说道:“行了,我去遛狗,你去忙你的吧。”
每天甄五多都会提上鸟笼,牵上阿黄到外面遛达,他还认识了几个老伙伴,大家经常一起下棋,一起听书,小老头很喜欢这种有烟火气的生活。
赵时晴很放心,无论小老头走到哪里,四大高手都会暗中跟随,小老头惜命着呢。
万如意不能出去,北上小分队暂时变回四人组,赵时晴给自己和另外三个全都易了容,她原本是想她和凌波女扮男装,再给泥鳅和沈望星男扮女装,无奈那两个死活不肯,无奈之下,只好四个人全都当男的。
小妖要睡美容觉,于是四个人便带着小乖一起出门。
上午的阳光不炎热,但很明亮,小乖在前面带路,四个小少年跟在后面有说有笑,十几岁的年纪,身边没有大人管着,正是放肆张扬的时候,风从他们发间吹过,也像有了生命似的,变得轻盈自在起来。
他们跟着小乖,走着走着便到了一处寂静的所在。
“大悲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