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玉清本以为仙澜宗的仙师来访,可能是为了围剿厉鬼宗一事,毕竟今日的刺杀城主一事,动静闹的确实太大了。此举不光是藐视黎民人间的龙家,也是等同于骑在仙澜宗的脖颈子上拉屎。叔可忍,婶子也忍不了了。
不过,他没承想这仙澜宗的仙师,竟不是为了此事而来,而是要找自己的好兄弟。
这是为什么呢?
他被刺杀归来之后,就一直在交际应酬,疗养伤势,虽然也注意到了刑山异象,可却还不知道仙澜宗被夺机缘一事。所以此刻见到一位五品仙师来找自己的好兄弟,这内心本能的就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。
他眨着谨慎的大眼睛,先是看了一眼老仙师,随后又偷瞄了一眼自己的大舅哥。
今日,杨家二郎被厉鬼宗的人给抓走了,这是杀是剐,是提条件,还是有什么威胁,到现在都一点音信也没有。这令大舅哥的心情极度暴躁且郁闷,整个人就跟吃了疯狗逼一样,看谁都不顺眼,晚上归来后,也已经发了不知道多少次火儿了。
此刻,若不是仙澜宗的老仙师来到了这里,他是绝不可能在这个时候陪龙玉清见客的。
“您为何突然要找那六位访客?”
龙玉清露出了很惊愕的表情,试探着问了一句。
同时,他也立马给大舅哥传音问道:“这老头子为什么要带走子贵兄弟他们?”
杨明堂从愣神中醒来,眉头紧锁,话语简洁地回道:“我来之前便打听了。门内的人说,刑山开府,一地一颗种子。九黎大陆的名门望族,几乎都得到了血引印记,可偏偏仙澜宗却没有得到。赤芒入潮龙后,便突然消散了。仙澜宗的人在查,究竟是谁劫走了宗主弟子楚烬的机缘。而他们觉得,你那子贵兄弟嫌疑很大。他若得了机缘,无尘宗主想请他入仙澜做客,并与那楚烬在演武场公平一战,最终决定大帝机缘,究竟应该花落谁家。”
龙玉清听到大舅哥的回应后,心里很是震惊。他万万没想到,自己只是躲在房中休养了一下,这外面就出了这么大事儿。
不过,仙澜宗能断定楚烬被夺机缘一事与任也有关,那这也侧面说明,自己的眼光还是不错的。且刚刚子贵兄弟一定说谎了,他大概率就是这次引动刑山赤潮的人。
“宗主有请那六位访客,我也不知其中缘由。”
仙澜宗的仙师,自然不会如实告知对方自己的意图的,只含糊着回了一句,并命令道:“小城主,你还是速去将那六位访客请来,让老夫带走吧。”
完了,要出大事儿了!
龙玉清一听对方这个口气,心里便知晓,这子贵兄弟恐怕是真的要惹上大麻烦了。
先前他们几人暴打龟丞相一事,虽有损仙澜宗的脸面,但只要自己稍微态度强硬一些,那就可为他们挡过去。
这理由也很简单。我龙家背着搜刮民脂民膏的骂名,历经几代人,给你们仙澜宗当了这么多年的“狗”
,难道还不如一个杂役院的弟子吗?
这个道理,龙玉清明白,那掌管杂役院的掌院道长心里更明白。所以人家压根就不会追究,更不会傻乎乎地去跟宗门长老禀告。这种行为,只能令自己显得非常愚蠢,且没有情商。
但今日之事,却截然不同了。
大帝的机缘啊,那是能决定仙澜宗未来的,是能决定他们能否诞生一位神明至尊,彻底傲视九黎大陆的。
在绝对的利益面前,什么仙风道骨,什么出尘如仙,那都是书本中忽悠书呆子的说辞。
玉帝为什么跟一个小小的弼马温急了?是因为他神通惊人,不服管教吗?
狗屁!
是因为那不知“天高地厚”
,打上凌霄的孙猴子口吐狂言道:“皇帝轮流做,今年到我家!”
佛说因果,自称以佛法度人,那祂与猴子无冤无仇,却为何不讲佛经,只抬手就将人家压了五百年呢?
封神大战,阐截二教争锋,这人间遍地是骸骨,可最后又有几人封神呢?谁又给了那些嗷嗷砍,嗷嗷杀的黎民兵丁一个“神”
名呢?
为什么要封神大战?说好听是两种教义无法相容,说不好听点,那就是谁动了谁的蛋糕的问题。
所以,这一点对于仙澜宗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也一样。什么狗屁公平一战,什么最终决定大帝机缘花落谁家,这都是强行挽尊,既要当婊子,又要立牌坊的客套话。
龙玉清每月都要把搜刮来的民脂民膏,装在一辆辆压得走不动的马车上,一路送往仙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