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‘天鹅血’不能浪费,实验体得立刻回收。虽说会损失些样本,总好过变成无用的血渣。“
他抬手示意,两名墨西哥枪手立即掀开厢车后舱。零下196c的液氮白雾喷涌而出,瞬间将佛堂前庭染成雪国——这是保存高危龙化生物的标准流程,低温能最大限度保留变异组织的活性。
地面霜花以肉眼可见的度蔓延,经年斑驳的立柱顷刻披上冰铠。
蝉丸面具干部后退半步,看着液氮喷枪笼罩住深度龙化的两人。佐藤修二挣扎时甩落的血珠在半空凝结成红玛瑙,叮叮当当滚落进青苔缝隙。
佛堂梁柱的朱漆在低温中炸开蛛网状裂痕,垂在宝座旁的经幡亦紧接着停止了飘动——并非无风,而是所有织物纤维都已被冰晶焊死在半空。
“不对劲。”
源稚女隐于面具下的睫毛迅结满冰晶。他抬头望向佛堂穹顶,那些消音棉带包裹的风铎正簌簌震颤,细碎的雪霰穿透晨雾坠落,落在旁人阿龟面具上竟出金属相击的脆响。
“大阪这个季节哪来的雪花?除非……是暖湿气流迅上升冷却,所引的冰雹?”
藤原信之介正要跨过冰封的实验体,战术靴底骤然打滑。
他扶住厢车后视镜的手指僵在半空——镜面倒映的天空中,无数冰丝从云层深处垂落,在阳光中折射出七彩闪耀的虹晕。
仿佛有位看不见的巨神,正以苍穹为经轴、大气为纬线,编织着笼罩四天王寺的冰晶罗网。
碎雪毫无征兆地稠密起来,蝉丸面具干部的手猛然按在耳麦上,王将的声音在频道里响起:
“立刻停止交易!温度骤降过四十度!有人在用言灵干涉气象!疑似高阶言灵‘冰之皇’或‘审判’,所有人员准备撤……”
话音未落,整片山麓的晨雾突然凝成冰砂坠落。参道两侧的石灯笼接连炸裂,青苔冻结成的翡翠色浪涛凝固在立柱表面,佛堂外的葱郁林海正以恐怖的度晶化,绽放出铺天盖地的冰簇蔷薇。
某个墨西哥枪手试图用喷火器融冰,火焰却瞬间凝固成琥珀色的固态,保持着跃动的姿态摔碎在地。磅礴的寒气不住扩散,须臾间爬满全身,在整个人的体表处冻结生成了厚实的冰壳。
寺内上百名枪手组成的防线迅濒临崩溃,改装卡宾枪管随着降温急剧脆化,有人强行扣动扳机却连同手指一起碎裂。
最外围的狙击手更惨,瞄准镜里的冰霜倒灌入瞳孔,将眼球冻成两颗冰琉璃摔碎在战术背心上。
烟雾般的雪尘自每个角落升腾而起,与数以亿万计垂落的冰丝凝为一体,覆压了方圆数公里。
狠注射了未解冻“天鹅血”
的藤原信之介启动了言灵时间零的领域,在慢动作帧中却陷入了更深的绝望——只因不断坠下的攻击太过细密,全然没有躲避的缝隙,天上地下,已再无生路。
……
同一时间,赵青牵着施夷光的手,自千米高空飘然而下,落在了四天王寺的主殿檐顶。
她打量着这冰封的天幕,轻叹了口气:“猛鬼众果然干不出什么好事,尽是作奸犯科之徒,跟别人合伙把无辜群众当成实验品来使用……一路上毫无停留,终于赶上了解救的最后时机。”
听上去,竟是有着充分把握逆转佐藤和绫子的深度龙化,打破这一被视为不可逆过程的认知障壁,乍看似乎很离谱,但考虑到龙王级特聘顾问的存在,倒也算不上什么难以理解的状况。
只是,赫尔佐格这些年因做实验而谋害的人命,恐怕已非几千几万条可以概述,若是死侍化出一定时间,和被解剖、喂食、焚化的那些,终究难有复生归来的机会。
“王将关于羽蛇神的那些说法,却也显得价值不菲……倒是可作为接下来研究的方向。”
施夷光点了点头,她们俩以几马赫的度赶路,在沿途自是顺带着收拢解析出了许多扩散的余音。
不得不说,赫尔佐格作为深耕白王研究领域的专家,的确有着他独创的见解。
至少,绝大多数人是很难联想得到,有着化身风神-埃赫卡特尔的羽蛇神,居然不属于天空与风之王的谱系,而是白王血裔之属。
但仔细想来,若真有这般孤身流落在外的白王血裔,为免成为众矢之的,显然也应该披上个专门的马甲,不可能直接自曝身份。
另外,从来没有统治本地的“神灵”
一定会留下血脉,跟王族或祭司沾染上关系的说法,文化与技术上的传承才是重点。
而赫尔佐格最离谱的开挂手段,“梆子声”
,也正是他从中美洲的印第安人部落中学习得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