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除此以外,见不到半个人影。
落雪覆盖了所有足迹。
有些长枪、刀剑还放在一旁,上头凝着一层薄薄的冰霜,仿佛就是随手放在一旁,人却不见了。
走遍了整整一段城墙。
确实,一个活人也没有。
原本还设想要如何潜入、如何隐匿,此刻也彻底失去了意义。
乘着长城之巅唯一通往内城的升降梯缓缓下行。
不多时,便到了底端。
这里,便是北境的内城。
四周异常寂静,比长城之上还要更加压抑。
高墙挡住了呼啸的风雪,法阵加持下,温度倒是不算刺骨,反而透着一种阴冷沉闷,像是某种气息凝滞城中,无处不在。
因为坐落于长城之上,内城整体呈狭长状,中间一条笔直的长街横贯东西,南北两侧则是密密排列的军寮。
他们一路行走,推开了一间又一间屋舍。
屋子里的灵珠灯还亮着,土炕上还保留着凌乱的被褥、随手一丢的衣物,角落还有半倒的靴子,桌子上还有喝了一半的茶水。
一切都像是,只是匆匆离开,下一刻就该回来一样。
但,没有回来。
没有血迹,没有战斗痕迹,连一具尸体都未曾见到。
只有无尽的风,卷起尘埃和雪粒,在这空寂的城中无声狂舞。
仿佛整座内城成了一座巨大的墓穴,只待风雪将它彻底埋葬。
“这里的人……到底去哪儿了……”
凌复皱着眉,低声喃喃。
声音虽低,却在这空城中回响。
“我娘……我娘……”
阮时之喃喃重复着,踉跄向城中最高大的建筑跑去。
门额之上,“将军府”
三个大字被风雪侵蚀得斑驳,却依稀能辨。
两进简朴的屋宇,空空荡荡。
跌跌撞撞走了一圈,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到。
最终,他颓然跌坐在主卧的床榻上。
眼神呆滞地看着枕边遗落的一根坠着质地温润的白玉环的绛色络子,泪水从脸庞滑落。
良久,他哽咽出声:“这是……我爹给我娘的,从不离身……”
小心翼翼地捡起络子,他擦去脸上的泪水,贴身藏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