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世用立即劝阻领头的小校,如此杀孽实属不该。
小校挎刀正笑的得意,听见吴世用开口,脸色瞬间阴冷下来:“吴县尉!本将没看见什么军户,此间皆系叛军,另外本将既来驰援,战事便由本将指挥,望吴县尉莫要多言!”
“可……”
“儿郎们,贼众混迹于军户之中,不可心慈手软,一律杀之!”
小校直接不听吴世用再言,上前高喊道。
屯卒也是卒,也有晋升的门道,功劳没有嫌多了,杀百十个贼人和剿灭数百叛军的差距可就大了。
吴世用对这种杀良冒功的行为深恶痛绝,但又无力制止,只得心中暗自记下,日后上报转运司。
小校似乎看穿了吴世用的想法,不屑一笑后冲入战团,大肆屠戮军户。
如今的大宋早已不是文强武弱的局面,武人在一次次保家卫国、开疆扩土中获得了应有的地位,尚武蔚然成风,厢军打破头想挤进边军的选拔,年轻兵甲想立功的心是止不住的。
至于转运司的控告在指挥使的案头已经堆满了,既然要调动厢军,就要承受其带来的后果。
转眼之间,山道血流成河,尸遍地,小校心满意足的让人继续追击逃军。
山鬼村寨建在山中一处谷地内,其规模可容纳上千人,堪比一个小型的军砦。
寨内,军户们一刻不敢停歇的运输木材,从旁有几十位带着恶鬼面具的监工,动不动就是鞭打辱骂。
军户们委屈至极,他们都是砦寨人,被这些“山鬼”
掳掠到此地,日夜不停歇的劳作,见不到父母儿女,死伤者比比皆是。
弓勇冲入寨中小楼,进门便喊:“都头!祸事了!冯俊那鸟人带着官兵杀过来了。”
侯通闻言手中精致的茶杯掉在了地上,这些精致器皿都是他用掩人耳目的手法运到山寨中,平时爱惜的紧,今日却也慌了神:“怎么会这样!冯俊与我等无冤无仇,他为何自断财路!”
“某哪里知道那厮什么疯!幸亏某跑得快,不然就交代在那里了,来的这群官兵都是心黑的,见人就杀,军户全死了。都头快快想个办法吧。”
弓勇本想就此跑了,但又实在舍不得钱财,他与兄长的钱财都藏在寨中,几万贯不能说扔就扔了。
侯通猛拍桌案,咬牙切齿道:“定是那杨瘸子心怀嫉恨,把我等都点了!”
“早知道就杀了那个没卵货,你偏偏要留他,如今大祸临头矣!”
弓勇也恨得牙痒痒。
“现在不是指责的时候,快快召集寨中兵士、军户加固寨墙,抵挡来敌。”
守的住才有后话,才能想办法把钱财运走一部分,届时靠着邓州的这帮老兄弟落草重操旧业也好,潜逃隐姓埋名也罢,都是出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