史嵩之这番话出自于真心,在外漂泊四十余年,越想念四明的蓝天白云,朝堂的事他无力争矣!
“史卿何出此言?史卿乃是朝廷栋梁,朕没了你可怎么办?还请史卿再坚持几年,莫要再提致仕了。”
赵昀口上说的情真意切,心中已经在盘算用何人顶替史嵩之的位置。
“官家垂怜,老臣这些年为朝廷也算做了点事,不说功过,也有一份苦劳,老臣还想回乡读上两年书,学一学垂钓之术,不然老被全冶功嘲笑人生无趣。”
史嵩之看似在说一句玩笑话,实则在警示赵官家,全绩的权力太大了,而且身体十分硬朗,说不定比司马懿活的都久。
而赵官家近年来越贪恋美色,底子肯定比不过修身养性的全平章,届时赵官家驭龙宾天,全平章与新帝之间如何相处?哪怕全平章无欲无求,新帝岂能容他?
“哈哈,这个雍王,朕也拿他没办法,越老越顽劣,没个正形。”
赵昀当然听得出史嵩之若有所指,但自己这个五哥聪明的厉害,在继位的前二十年把所有人绑在北伐的战车上,近十来年又将所有人拉到了改革的序列中,让赵宋皇室深得民心,让有心人翻不起风浪,这也是赵官家愿意分权的主要原因。
全冶功好名,要把功绩留在千秋史册里,至于新帝方面,全绩就更不会担心了。
“官家所言甚是。”
史嵩之也不好再说什么。
“也罢,史卿既然去意已决,可有接替右仆射的人选?”
“此乃圣心独断之事,老臣岂敢置喙!”
史嵩之惶恐起身道。
“但讲无妨。”
赵昀摆手笑道。
“董参政清正廉明,政绩显着,朝野闻名,可为右相?”
帝摇头。
“两广安抚使徐清叟生平孤忠,风节清雅,爱民如子,可为右相?”
帝不悦。
“京湖转运使江万为官清廉,政绩斐然,直言敢谏,可为右相?”
赵昀实在忍不住了,便道:“史卿应该明白朕所想,莫要再提这些人!”
赵昀要的是真章,这几个人坐上右相也接不了史嵩之的盘,赵昀可不想史嵩之人不在朝堂,却行朝堂之事。
“殿中待御史,刑部侍郎谢方叔可否?”
“谢方叔量小气短,与军旅要员有隙,不宜为相。”
“两浙转运使贾似道,当否?”